文始证道录第9章 旗摇敌阵崩
雨势渐小时关外的铜锣声愈发密集。
那声音起初是零星的“哐当”渐渐汇成连绵的“哐哐”声像有无数面铜锣被同时敲响震得雨幕都在发颤。
潜出关的三百精兵分成十队每队三十人两人一组抬着铜锣三人一组举着火把在犬戎大营后方的荒地里四处游走。
火把的光亮在雨幕里星星点点被风一吹忽明忽暗远远望去竟真像有千军万马从侧翼包抄而来连地面都似在随着脚步声震动。
“是援军!周人的援军来了!”犬戎营里响起慌乱的呼喊。
一个裹着兽皮的哨兵从了望塔上摔下来甲胄上的铜铃在泥地里滚得老远声音尖得像被踩住的猫。
他们本就忌惮雨天作战云梯上的士兵大半是被鞭子赶着往上爬的此刻见后方火光冲天、锣声震野顿时觉得被前后夹击不少人扔下手里的短刀抱着头就往营里跑云梯在崖壁上晃悠像被抽走了魂的骨架。
观星台的雨帘已薄如纱尹喜扶着栏杆望着星轨仪上的云雨四星。
最西侧的那颗星已彻底暗下去光芒被云层吞得干干净净只余下三颗星还在挣扎光带淡得像蛛丝。
《甘石星经》有云“云雨星残敌心必乱”他指尖在星图上“总攻”的刻痕上重重一点突然将三色旗同时展开——红旗如火黄旗似石蓝旗若箭三面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像三柄刺破雨幕的剑。
这是总攻的信号。
城头的士兵们早已按捺不住憋了半宿的力气终于有了去处。
北崖的滚石手扯断捆石的麻绳十几块磨盘大的石头“轰隆”滚下砸在梯架上木屑混着犬戎兵的惨叫溅起老高;南垛的短矛手列队齐刺矛尖在雨里连成道银线专挑云梯上的攀爬者往往一矛下去就能将人钉在梯架上;还有些士兵抱起箭楼里存的酒坛坛口朝下往崖下倒烈酒混着雨水在崖壁上汇成滑溜的“陷阱”好几个犬戎兵刚抓住砖缝脚下一滑就摔得粉身碎骨。
“开城门!随我杀出去!”张诚的吼声在关城上空炸开。
他亲率一队精兵从侧门杀出手里的青铜刀已砍得卷了刃却依旧带着股一往无前的悍气。
雨水泡软的土地让犬戎的骑兵难以驰骋马蹄陷在泥里拔不出反成了步兵的天下。
张诚瞅准那个举狼头幡的犬戎小头脚下踩着泥水疾冲刀光在雨里划出道弧线快得像参宿星的光带——刀落时幡倒人亡那面绣着狼头的幡旗“噗”地扎进泥里狼眼朝上瞪着满是不甘。
“缴了他们的旗!”张诚嘶吼着声音里混着雨水和血气。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那面染血的狼头幡扯了下来旗面被踩在泥里狼头被马蹄碾得稀烂。
就在旗帜落地的瞬间观星台的星轨仪突然“叮”地轻响——云雨星的最后一道光带亮了一下随即彻底隐入云层像支燃尽的烛火连点烟都没留下。
尹喜望着那处空白的星位忽然笑了——这是星象在为这场胜利作证。
犬戎的溃败如山倒。
他们分不清关内到底有多少兵力只知道前后都是喊杀声锣声从背后追刀光从正面砍连天上的雨都像是带着刀子。
有个骑着黑马的犬戎将领举着狼牙棒在阵前嘶吼想稳住军心却被流矢射中咽喉马惊了似的往前冲带着他的尸体撞进自家的兵群里反倒冲乱了阵型。
剩下的人彻底没了斗志慌不择路地往西逃窜不少人慌不择路掉进了前日自己挖的陷马坑坑底的尖木桩穿透了他们的胸膛惨叫声在雨里此起彼伏像群被屠戮的野兽。
当雨停云散时夕阳从云缝里挤出来给关外的旷野镀上了层血色。
地上又多了百余具犬戎尸体有的被滚石砸扁有的被短矛刺穿还有的泡在积水洼里尸体肿胀得像发面馒头。
那面狼头幡被张诚插在关前的泥地里旗面朝下像个被按在地上的屈辱符号风一吹就晃悠却再也立不起来。
尹喜走上城头望着渐渐放晴的天空。
云雨星已退得无影无踪西天露出参宿星的轮廓虽依旧黯淡却带着种雨过天晴的清明光带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边像被水洗过的铜剑。
“《甘石星经》说‘云雨散敌势崩’。
”他对身边的张诚道声音里带着雨后的湿润“这场雨帮了咱也警醒了咱——往后打仗不光要看参星主势还得看云雨察变。
星象从不是死的是活的兵书得会读更得会用。
” 张诚低头看着手里的狼头幡残片幡角的丝线还缠着块犬戎兵的碎甲。
他想起昨夜尹喜教他辨认云雨星说“四星如四象雨战看其变”当时只当是背书此刻才明白那些星的明暗聚散原是敌兵的心跳呼吸——亮则勇暗则怯散则崩。
士兵们在清理战场时发现暗渠里的弟兄们个个浑身是泥头发上还沾着水草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泥鳅却都咧着嘴笑露出两排白牙。
“咱敲锣时听见犬戎兵哭爹喊娘的”一个小个子士兵抹着脸上的泥眉飞色舞地比划“比真刀真枪杀得还痛快!先生说的‘声东击西’真是神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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