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宠特攻第411章 悬在半空与落地生根
初秋的风裹着梧桐叶的气息扑在脸上何静走在回家的路上脚下的柏油路还留着正午阳光的余温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晒透的棉被上。
她刚把师兄师姐们送到公交站手里还捏着没喝完的半瓶橙汁瓶身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滑在手腕上洇出一小片凉。
抬眼时目光忽然被斜对面的写字楼勾住——二十几层的玻璃幕墙亮得晃眼几抹橘色身影正悬在半空中像被风吹得摇晃的橘子灯。
细细看去才发现是清洗外墙的工人腰间拴着粗绳手里握着长杆刷子正一点点擦拭着玻璃上的灰渍。
绳子绷得笔直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晃何静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下意识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得多危险啊。
”她小声呢喃脚步不自觉停在路边。
工人的身影在高空显得格外小像是贴在玻璃上的贴纸风一吹连带着安全绳都在晃。
她盯着那几根绳子脑子里忍不住想:要是安保绳没系紧要是挂钩松了要是……光是想想后背就冒起一层冷汗。
阳光从玻璃幕墙上反射过来刺得她眯起眼橘色工装在强光下格外醒目像黑暗里的一点火星。
何静看着他们从二十楼往下挪刷子划过玻璃留下一道道水痕很快又被风吹干。
她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看见邻居家的叔叔爬树摘枣也是这样拴着绳子那时觉得厉害现在再看只觉得心里发紧——哪有什么厉害不过是为了生活把自己挂在半空中罢了。
风卷着一片梧桐叶落在她脚边叶边已经泛黄像被揉皱的信纸。
何静弯腰捡起叶子指尖抚过叶脉上的纹路忽然觉得那些悬在高空的工人多像现在的自己啊。
不上不下悬在人生的半空中脚下是望不见底的路手里攥着的“安全绳”不过是那间小小的线上打金铺是那些零散的订单是今天师兄师姐们聊起的新点子。
她想起考研的那两年。
第一次考985院校成绩出来时比分数线差两分她坐在出租屋里对着电脑屏幕哭了整整一夜眼泪砸在键盘上把“差2分”那行字晕得模糊。
当时她想没关系再努力一年再卷一点肯定能上岸。
第二年她把出租屋的桌子搬到窗边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背专业书晚上学到凌晨一点咖啡喝了一罐又一罐笔记写满了三个厚厚的本子。
走出考场那天阳光正好她觉得每道题都答得完美专业知识比去年精进了不知多少甚至能清晰地想起每个知识点在书本的第几页。
她笑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今年肯定能行”。
可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她愣住了——比第一年还低了十几分。
她坐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上的分数半天没回过神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觉得荒唐。
就像精心打磨了半年的银镯最后却在淬火时裂了道缝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也许命里就没有功名利禄吧。
”何静自嘲地笑了笑把梧桐叶夹进笔记本里。
后来她又考了公考编一考就是十几年。
有次笔试考了第一面试时穿着新买的西装紧张得声音都在抖结果还是被刷了。
面试官说“你很优秀但我们需要更有经验的”她走出考场看着外面的太阳忽然就累了。
她想起小时候老师问大家长大了想做什么她站起来说“想当工程师”那时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可现在工程师没当成考研考公都没成最后成了个线上打金的每天对着银片铜丝敲敲打打连老同学都不敢联系。
走在上海的街头梧桐树枝桠交错把阳光剪成碎片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的金箔。
这是她土生土长的城市从小在弄堂里长大看着高楼一栋栋盖起来看着地铁线路一条条铺开来可她却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在这大一线城市里活得落魄又孤独。
多少年没联系老同学了?何静掰着手指算好像从考研失败那年起就渐渐断了联系。
以前的同学群她早就设了免打扰偶尔点进去看看有人晒出国旅游的照片有人晒升职加薪的喜讯有人晒结婚生子的幸福只有她像被时光遗忘在角落里什么都没有。
她想起金一诺高中时最好的朋友现在在纽约朋友圈里全是曼哈顿的夜景是博物馆的展览是和同事们的聚餐。
上次金一诺给她发消息问她最近怎么样她犹豫了半天只回了句“挺好的还在做手工”就再也没敢多说。
她怕金一诺问起考研考公的事怕自己说出口的落魄会辜负了当年两人一起许下的“要在大城市站稳脚跟”的约定。
风又吹来了带着一丝凉意何静裹紧了米色针织开衫。
路边的奶茶店飘出甜腻的香气一对情侣手牵着手走过去女孩笑着指着橱窗里的玩偶男孩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何静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点空像被掏走了什么。
这些年她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租房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守着线上店一个人处理客户的投诉一个人在深夜里对着熔金炉发呆。
她习惯了孤独习惯了自己扛着所有事可今天和打金的兄弟姐妹聚餐那种久违的热闹那种有人倾听、有人共鸣的温暖却像一束光照进了她紧闭的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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