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与河西的故事第114章 摔琴稚子盟约掩诫子慈母诚为贵
小忠年一看这混乱局面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趁着永海推搡田慧法、双手力道稍松、二胡微微脱手的刹那他一个箭步蹿上前像只灵活的猴子一把将那把旧二胡从永海怀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哈哈!归我了!”他抱着这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得意地叫了一声转身就想跑开独享。
然而乐极生悲!他脚下被一块凸起、冻得梆硬的土疙瘩猛地一绊! “哎呀!”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空气小忠年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树桩向前直挺挺地扑倒下去! 手中的二胡也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然后不偏不倚“啪嚓——!” 一声令人心悸的、瓷器碎裂般的脆响重重地、狠狠地摔在一块棱角分明、冷硬如铁的青石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哭声戛然而止像被一把无形的剪刀骤然剪断。
四个泥猴般的孩子连同院子里那几根枯草、那半截砖头上的鸡蛋全都僵在原地如同被最严厉的土地神施了定身法。
空气里只剩下寒风刮过枯树枝发出的呜咽像老妇人的悲泣以及彼此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姬永海是第一个能挪动脚步的。
他像梦游一般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过去每一步都踩在泥泞里发出粘滞的“噗嗤”声。
他蹲下身伸出那只沾满泥巴、还有些微微颤抖的小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珍重地捡起了他那心爱的、此刻却已残破不堪的宝贝。
琴杆还算完好只是蹭掉了一大块漆皮露出里面灰白的木头茬子。
可那两根曾绷得笔直、闪着微光的琴弦一根已从中齐刷刷断裂软塌塌地垂落下来像条死去的蛇;另一根也崩得摇摇欲坠勉强连着却已失去了所有的张力。
更要命的是那曾被他摩挲得油光发亮的蟒皮琴筒被尖锐的石角生生戳破了一个指头大小的、狰狞的破洞! 边缘的蟒皮翻卷着丑陋地向外张开露出里面空洞洞、黑黢黢的竹筒内腔仿佛一只绝望的眼睛无声地控诉着刚才的惨剧。
小忠年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哆嗦得像秋风中的树叶语无伦次地辩解: “不……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是……是它自己……自己摔的……是那块石头……” 田慧法也忘了哭惊恐地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黑洞洞的破口仿佛那里面随时会钻出吃人的怪兽。
姬永海紧紧攥着破损的二胡那冰冷的触感和残缺的形态刺痛了他的手心。
他小小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像被风鼓动的破风箱。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像两把小锥子挨个扫过三个呆若木鸡、脸上写满惊恐和不知所措的伙伴声音里带着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强装出来的镇定和威严: “都别怕!东西是我的!我爹……我爹他不会打死我的!”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跌跤摔坏的。
你们仨”他目光如刀尤其刺向还在抽噎的田慧法。
“谁都不准说出去!谁要是漏了风。
” 他加重了语气“下回下下回永远都不带谁玩了!听见没?!” 小忠年如蒙大赦惨白的脸上瞬间涌上一丝血色他赶紧凑过来一把抓住永海冰凉的小手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急切地表忠心: “永海!好永海!够意思!说话算话!千万……千万……可别让你爹知道是我……是我摔的!不然我爹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求你了!” 田慧法也慌忙用沾满泥巴和鼻涕眼泪的破袖子胡乱擦着脸使劲点头像小鸡啄米: “不说!打死我也不说!谁说谁是小狗!” 庞四十也不停的点头:谁说就永远不第他一起玩! 四个小人儿在残破的二胡和冰冷的泥地见证下再次郑重其事地伸出沾满泥污、微微颤抖的小指头用尽全身力气勾缠在一起仿佛在无声地加固那道摇摇欲坠的“攻守同盟”。
姬永海扛着他那把破败得如同残兵败将旗帜的二胡脚步沉重得像灌满了铅一步一蹭地挪到家门口那扇熟悉的、被岁月和风雨侵蚀得发黑、布满深深浅浅裂纹的木门前。
夕阳的余晖将他小小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同样斑驳的土墙上显得格外孤寂。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勇气刚要伸手去推那扇沉重的门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
母亲昊文兰温和的脸探了出来被门内灶膛透出的暖黄光线笼罩着带着冬日里最熨帖人心的暖意。
她的目光习惯性地在儿子身上逡巡很快便落在他肩上那件显眼的、残破的物什上。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水面掠过一丝微澜但声音却依旧温软得像刚出锅、冒着热气的糊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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