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集毒医三绝
雨下得很大。
林青儿背着吴玉龙在泥泞的山路上跋涉每一步都让右肋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吴玉龙的呼吸越来越弱温热的鼻息拂过她后颈却带着股不祥的腥甜味。
梵天针的毒正在他体内蔓延——她能感觉到背上的人每隔一刻钟就会轻微抽搐一次那是毒素侵蚀经脉的征兆。
“再撑一会儿...”林青儿咬着牙将人往上托了托。
她的白衣早已被雨水和血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吴玉龙的剑绑在她腰间剑鞘不时磕碰大腿留下一片青紫。
山路拐角处有棵被雷劈过的老槐树。
按照茶寮里那个卖唱老头的说法从这里往东三里就是莫三绝隐居的废弃铜矿。
老头说这话时眼神闪烁枯瘦的手指在琴弦上无意识地拨弄着:“那老毒物有三不医——名门正派不医将死之人不医无利可图不医。
” 雨幕中林青儿眯起眼睛。
东面山坡上确实有几处坍塌的矿洞像张开的黑色大口。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向那里走去。
吴玉龙在她背上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滚烫的额头贴在她后颈上。
“师父...玉...不能给...” 林青儿脚步一顿。
她想起那块合二为一的玉佩现在还贴胸藏着。
两半残玉严丝合缝的瞬间她几乎能听见命运齿轮咬合的声音。
矿洞口横七竖八地堆着生锈的矿车车轮间长满杂草。
洞口上方用红漆写着八个大字:“擅入者死医者自重”。
漆字如血在雨水中依然鲜艳刺目。
“天音门林青儿求见毒医前辈!”她的声音在矿洞中激起阵阵回音。
回应她的是一支钉在脚前的铁箭。
箭杆漆黑箭头上泛着蓝光。
林青儿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晚辈同伴身中梵天针之毒愿以重金相酬!” 黑暗中传来沙哑的冷笑:“小丫头你看老夫像缺钱的人吗?”声音忽左忽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天音门二十年前就死绝了你算哪门子传人?” 林青儿解下腰间长剑连鞘插在地上。
然后她从怀中取出玉佩高举过头:“凭这个!” 洞中突然寂静。
片刻后一盏绿幽幽的灯笼从深处飘来。
提灯的是个佝偻老者须发皆白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
他凑近玉佩看了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进来吧。
”老者转身走向矿洞深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救不活别赖我。
” 矿洞内别有洞天。
穿过曲折的隧道后眼前豁然开朗——个巨大的溶洞中央立着三间竹屋屋前小桥流水竟还种着几丛翠竹。
灯笼照不到的角落里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莫三绝——现在林青儿确定他就是毒医了——示意她把吴玉龙放在竹榻上。
老人扒开伤者眼皮看了看又嗅了嗅伤口的气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圆真这小秃驴梵天针上还加了‘红颜醉’!”莫三绝啐了一口“两毒相冲倒是有点意思。
” 林青儿心头一紧。
红颜醉是西域奇毒吴玉龙之前中的就是此毒没想到圆真如此歹毒在梵天针上又淬了一次。
“能救吗?” 莫三绝没有回答而是掀开吴玉龙的上衣露出后背的火焰刺青。
老人的手指在刺青上摩挲动作轻柔得不像是在检查伤患倒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吴天音是你什么人?”他突然问。
林青儿一怔:“天音门大弟子二十年前与掌门一同遇害...”她顿了顿“前辈认识他?” 莫三绝古怪地笑了笑转身从药柜取出一把银刀:“我要放血祛毒按住他的手脚。
” 没等林青儿回应银刀已经划开吴玉龙后背的皮肤。
黑红色的血汩汩流出滴在准备好的铜盆里竟冒出丝丝白烟。
莫三绝手法极快转眼间已在吴玉龙周身要穴开了七道口子然后从袖中掏出个瓷瓶将淡黄色粉末撒在伤口上。
吴玉龙的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林青儿死死按住他挣扎的手臂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陷进他的皮肉里。
“忍忍这是‘以毒攻毒’。
”莫三绝说着又取出三根金针分别刺入吴玉龙头顶百会穴和双足足心“现在谈报酬吧。
” 林青儿警惕地看着老人:“前辈要什么?” “《清心普善咒》的琴谱。
”莫三绝的眼睛在绿灯笼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天音门镇派三宝之一能克制魔教音杀术。
” 林青儿手指一颤。
这琴谱是师父留给她的唯一遗物用特殊药水写在羊皮上平时不见字迹只有浸入特制药液中才能显现。
师父临终前再三叮嘱此谱关系重大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不给也行。
”莫三绝耸耸肩“这小子还能撑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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