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我的拳头能炼钢第116章 蒙骜的震撼

秦战是在一阵浓郁的肉香中彻底清醒过来的。

那香气霸道而实在混合着某种根茎植物被炖煮后的清甜与他鼻腔里尚未散尽的血腥和焦糊味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几乎有些刺鼻。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个简陋的窝棚下身上不知何时被加盖了一件厚实的、带着另一个人体温和淡淡汗味的羊毛斗篷。

天色已是傍晚铅灰色的云层被夕阳烧灼出黯淡的金边给这片修罗场投下了一片昏黄而悲凉的光线。

窝棚外几口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大铁锅正架在临时垒砌的灶台上底下柴火噼啪作响锅里翻滚着大块大块的马肉和一些辨认不清的野菜、根茎浓郁的白色蒸汽升腾着带着温暖的生命气息驱散着周遭的死亡阴霾。

还活着的士兵们围坐在锅边没有人喧哗只是沉默地、专注地盯着锅里翻滚的食物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陶碗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他们的脸上依旧残留着疲惫和悲伤但眼神里多了一丝活气一种劫后余生、对食物最本能的渴望。

是蒙骜将军派人送来的补给。

粮食、伤药还有几十匹在战斗中受伤、无法再上战场被宰杀充作军粮的战马。

这口热食对于精神和肉体都濒临极限的幸存者而言不啻于久旱甘霖。

秦战挣扎着想坐起来左臂立刻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让他闷哼出声。

“别动。

” 百里秀的声音传来。

她端着一个粗陶碗里面是盛得满满、冒着热气的肉汤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蹲下。

“你失血过多需要进食。

”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细致。

她用一把小木勺舀起一勺吹温的肉汤递到秦战嘴边。

肉汤的香气近在咫尺胃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痉挛和渴望。

秦战没有矫情张开干裂的嘴唇将温热的汤汁咽了下去。

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中迅速扩散向冰冷的四肢百骸带来一种近乎感动的舒适感。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到热食是什么时候了。

他就着百里秀的手一口一口缓慢而坚定地吃着。

肉炖得很烂带着马肉特有的粗纤维感和一丝淡淡的腥气但在此刻无异于珍馐美馔。

就在他吃到一半时沉重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蒙骜去而复返。

这次他没有带那么多亲卫只跟着两个手持长戟的悍卒。

他显然已经巡视完了主战场身上带着一股更加浓烈的血腥和硝烟混合的气息。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之前的赞赏和激动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探究和难以置信的凝重。

他挥手制止了看到他要起身行礼的士兵们目光直接锁定在正在被喂食的秦战身上大步走了过来。

百里秀见状默默地将碗放在秦战手边能碰到的地方起身退到了一旁姿态恭谨却又不卑不亢。

蒙骜停在窝棚前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大半的光线投下的阴影将秦战完全笼罩。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用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再次仔仔细细地、一寸寸地扫视着这座残破的“打狗城”从那些糊满血泥、布满裂痕的矮墙到墙外那片依旧触目惊心的尸山血海再到窝棚内这个脸色苍白、靠坐着喝汤的年轻校尉。

空气中肉香、药味、血腥、焦臭……种种气味混杂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终于蒙骜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着的、巨大的困惑和震动仿佛直到此刻他仍无法完全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 “老子打了一辈子仗……” 他缓缓说道像是在对秦战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从魏国打到赵国从韩国打到楚国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次数连老子自己都数不清！” 他猛地抬手指向城外那片狼藉的战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质问的语气：“可像这样的仗……老子没见过！闻所未闻！”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钉在秦战脸上：“五百步卒！无险可守的河滩！正面硬撼三千犬戎精骑！五天！不仅没被踏平反而杀敌过半将其击溃？！” 蒙骜摇着头古铜色的脸上充满了匪夷所思的表情：“这他娘的不是打仗！这……这简直是……” 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憋了半天才猛地一拳捶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窝棚顶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这他娘的是邪法！是妖术！”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粗犷和直率在整个寂静的“打狗城”内回荡。

所有正在默默进食的士兵都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望向这边。

二牛更是紧张地握紧了拳头生怕蒙骜将军因为这不似人间的战果而怪罪秦战。

秦战咽下口中最后一块软烂的马肉感受着那点暖意支撑起一丝力气。

他抬起眼迎向蒙骜那探究、震惊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得意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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